到了下片,写得更加有趣,作者喝多了,居然和路边的一个松树较起劲来了,他问松树:“我醉得怎么样?”结果,辛弃疾看到松树被风吹得左右摇动,以为是松树要来扶他,于是大手一推,喝一声:“一边去”!醉态中带着自己的倔强,当真是有趣之极。
辛弃疾的这首“醉酒”趣词,或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一时兴起而作,但仔细品味之下,却发现在幽默中有着道不尽的苦闷,究其原因,仍然是辛弃疾报国无门的愤懑和无奈!
与酒杯生气的《沁园春·将止酒,戒酒杯使勿近》
杯汝来前!老子今朝,点检形骸。甚长年抱渴,咽如焦釜;于今喜睡,气似奔雷。汝说“刘伶,古今达者,醉后何妨死便埋”。浑如此,叹汝于知己,真少恩哉!更凭歌舞为媒,算合作人间鸩毒猜。况怨无大小,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与汝成言,勿留亟退,吾力犹能肆汝杯。杯再拜,道“麾之即去,招则须来”。
不用读词,看作者加注的题目,便已见十分趣味,“将止酒,戒酒杯使勿近”,明明是辛弃疾自己贪杯,这里却说得像酒杯故意紧跟着自己一样,这种拟人化的手法,还未读便见三分幽默。
到了词的正文,开篇便别开生面,辛弃疾直接怒吼一声,“酒杯,你给我过来!今天,老夫检查了下身体,要数一下你的罪恶”
什么“罪恶”呢?原来是“长年抱渴,咽如焦釜;于今喜睡,气似奔雷”,都是因为喝酒,染上了各种健康问题。此处极有趣,词人不说自己贪杯,反怪酒杯祸害自己。
但更有趣的还在后面,酒杯居然“说话”了!它说:你看人家刘伶,成天喝醉,他让仆人跟在后面,嘱咐说醉死了,就地埋上,人家才是“古今达者”呢!你怎么就不学学人家呢?
这一问,居然问住了辛弃疾,他想了半天,只好叹息一声,说:我把你当知己,你却这样回答我。但是口气中,却软了下来,都承认酒杯是知己了。
下片,词人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戒酒!但已经不怪酒杯了,反而总结了一个人间至理:“怨无大小,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怨恨不论大小,常常都是因爱而生,事物不论好坏,只要过头了就会成为灾难!这四句,当真是精警之极的妙语!
最后,稼轩心软了,只是责令酒杯“勿留亟退”,否则便让酒杯“身首异处”,酒杯呢?还真是个小机灵鬼,立马便不多说了,只留了句“麾之即去,招则须来”,你的地盘你做主,一切全听你的!
辛弃疾这首“戒酒词”当真是生动有趣之极,塑造了酒杯这么个滑稽聪明、善解人意的角色。我们读完不禁要怀疑,辛弃疾这酒还能戒得下去吗?估计很难吧!
这两首词虽然都很活泼生动,但是有个问题却需要说明一下,那便是,辛弃疾为何会嗜酒如命?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长期郁郁不得志,才会借酒浇愁嘛!而他愁的,自然不会是柴米油盐的小事,而是家国大事!
所以,我们读完这两首趣词,除了能体味到稼轩那有趣灵魂之外,还能感受到他那种委婉的苦闷之情。
另外,这两首词,虽然并不是辛弃疾知名度最高的作品,但是词中不时会有精警之语,这其实是稼轩生活感悟的升华。
无论如何,这两首词还是极富灵性的,在宋词史上绝对是独树一帜的“另类”佳作!
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出自先秦佚名《湛露》
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
出自唐代李白《陪侍郎叔游洞庭醉后三首》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出自唐代李白《将进酒·君不见》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出自唐代李白《留客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