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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片月三星 于 2017-12-13 21:17 编辑
离开冰城以后,我以为再不会见到如斯的雪景。鹅毛般的雪花在灰黑色天幕下纷飞,掩盖住地表温暖的痕迹。
阿爹说,再快的剑也寒不过三尺的雪。那些剑气刻画的印记被深雪埋葬之后,我相信了。所有的温暖都会随着这雪消失,就连心的温度都会。
所以后来,我的名字叫阿雪。
“阿雪,快出来看雪景,你在南方定没见过这样的大雪。”被侯府的小侯爷拉出门的时候,正看到眼前的雪景。在春日姹紫嫣红的院落里,像是披上一层絮袄。
“看这雪花像阿雪一般可爱。”
小侯爷的话里,透着少年青涩的殷勤。可是,只能在这里看到寒塘孤松无限寂寥的我,哪里能称得上可爱。
小侯爷走到廊前伸手去接了一片雪花,他冠上的玉扣在雪光中闪过一道流光,又闪到他眼中。他转身举起手中的雪花给我看,“雪花、阿雪,阿雪、雪花。”
我看着势单力薄的那一片雪花在他手心慢慢融化,直到完全消失。
“嗯。”是的,雪花。我心里也感叹一句,然后将小侯爷拎回屋。
“外面冷,小侯爷若是冻坏了身子,老夫人又该伤心了。”
“你总拿老夫人吓唬我。”小侯爷鼓着脸嘟囔着,又伸长了脖子探到我眼前,“阿雪,你该多笑笑,你的脸和外边一般冷。”
“好。”我应了一声,给了他一个浅笑。
“不是这样的!”他苦恼着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背过身去不知想些什么,突然扭头冲我做了个鬼脸。
“不好玩吗?”他像是被我的无动于衷深深打击,围着我问道:“你刚才眉毛好像动了一下!你没有想要笑吗?”
“有,很好笑。”我说的是实话,可是我笑不出来。被冰雪掩盖霜化的,不只是那些剑气留下的痕迹,还有人心和她的喜怒哀乐。
小侯爷扫兴地往屋内踱步而去,我又看了看屋外的雪景。冷风寒彻骨,只可惜我和它一样冷。或许还要更冷一些才好,这样便不会仅仅因为玉冠那一刹那的流光而念念不忘。
“阿雪!”小侯爷又疾步转回来,“哥哥回来了,我带你去见见他,跟他说我认了个厉害的江湖师傅。”
“小侯爷莫慌。将军远征归来,定有很多事要处理。阿雪不过是个江湖散人,改日再见也无妨。”
小侯爷停下脚步,“我以为你想见哥哥的。”
有这么明显吗?可是我不敢见,我怕如今容颜已变,他认不出。也怕如今容颜已变,他还认得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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