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西方哲学史论述（八）：智者派

东方黑

智者的原义是指有智慧的人，类似于哲学“philosophy”的原义——爱智慧的人。虽然翻译上类似，但智者派在古希腊这个时期，却单单指职业教师。黑格尔说，智者以智慧、科学、音乐、数学等等教人。但是，其他的材料却有截然不同的说法。他们认为，智者，在这个时期，主要传授的是演说以及辩论的技巧。他们教学的目的是在政治和诉讼中取胜，而不是寻求真理，更不是满足个人的好奇心。这里就透漏了四个信息。第一，智者是功利性十分明显的职业教师，类似现在的律师。我见过律师为了怂恿客户打官司获取佣金，而恶意更改条款，迫使其雇主和第三方产生纠纷的行为——道德在法律、金钱面前，一文不值。第二，西方哲学——如果智者派也算哲学的一派，开始为政治服务，不再那么纯粹。但，他们使用的辩证法源于赫拉克利特和芝诺的辩证法，不承认他们的方法论不属于哲学，那么芝诺的四分法也就可以说成是瞎扯淡。第三，政治和诉讼，与真理无关。法律和哲学，是人类生活的两个部分。哲学能为法律服务，法律的死板、严格的条文、辩证起来的诡异，却无法为哲学服务。第四，根据顾颉刚的层累学说，黑格尔的描述应该是错了的。因为智慧、科学、音乐、数学这些东西，只是演说和辩论的辅助工具，是不能作为智者教授学生辩证技巧而获取丰厚酬劳的兑换条件的。

智者们在对传统的宗教信仰、风俗习惯、世袭观念，都有很强的政治批判。主要有两个派别，约定说和自然说。约定说强调人和动物、社会和自然的区分，主张用社会力量约束和改善人的本性。所谓的社会力量，无非是法制、德治还是民主制。毫无疑问，多数国家选择的是表面上民主制——选举有几个是不作假的，其他的，那就是啥叫民主？实际上法制——哪个国家离了法律能井然有序的？却又从孩提时代就灌输一整套的道德准则——所谓“道德”，是要严格符合当时基本国情的，举个超级简单的例子，现在信佛，就是道德的，但是我国历史上有多次的灭佛运动，比较有名的是三武一宗灭佛。而坚持自然说——人应该按照自己本性决定自己命运，不应受外在法律和习俗的约束——的智者们，又分为两类，寡头派和民主派。寡头派类似于我们口中的走狗派，其代表人物是撕拉西马库——法律是“弱者，即大多数人”约定而成的，法律是大多数弱者限制少数强者本性的枷锁，它禁止一个人通过强力得到比别人更多的东西；然而，出自本性的真理却是：强者应该拥有比弱者更多的东西。这是“强权就是公理”的最早表达。这个表达是不能自圆其说的，若没有社会约定，一个强者，又是如何成为强者的呢？若有一个最强者出现，那么世界上所有的物质，是不是都要归他所有？这应该是为什么智者派受到普罗大众所鄙视和唾弃的主要原因——他赤裸裸贬低法律存在的必要性，又赤裸裸宣扬强权即是真理。说他是走狗派，一点也不夸张。民主派所提倡的就十分的先进，直到现在貌似我们在人性上仍旧没有超出他们——人在本性上没有高低、贵贱、强弱之分。希庇阿斯在反对约定论时提出，约定是强加在人们头上的暴君，强迫人去做很多违反本性的事。他好像说的对，如果没有约定，明天可能我就不用八点起床，八点半吃早饭，九点到公司上班可，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但若没有约定的话，好像我又挣不到赖以生存的生活费。希庇阿斯貌似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他如果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会认为他是个彻底的好人。在反对世袭制度和奴隶制度上，安提丰（据说，这个人是柏拉图的兄弟）说，我们敬仰和尊重贵族的后代，却既不敬仰、也不尊重一个卑贱家庭的后代。这种做法使我们自己成为野蛮人，因为我们都可能是天生的希腊人或者野蛮人。这里透漏出一个历史点，真正的希腊人变成了奴隶被外侵者统治。这应该是最早为奴隶发言的“哲学家”。另外，安提丰这个人还是律师的鼻祖——一个被生计逼迫而成的律师鼻祖。为了生存，安提丰为平民或不善言词的受害者写法庭辩护词。除此，他还教人如何说话以及法庭辩证——无关乎真假，收钱就办事。也就是说，律师这个行业，它的起源就是因为钱。

如上，智者们对希腊文化进行一系列的批判，这些批判对固有文明有极大的破坏性，对哲学来讲，就好比是自掘坟墓——他们运用诡辩术，把普遍公理作为攻击目标，搅乱了现有的哲学系统。但从另一个方面又说明了，那些普遍公理貌似不堪一击。然而，只要你使用诡辩术——以任意的方式，凭借虚假的根据，或者将一个真的道理否定了，弄得动摇了，或者将一个虚假的道理弄得非常动听，好像真的一样。（黑格尔）你就能辨倒一切。辨术、相对主义、怀疑论，一旦用的不好，就无法获取知识——对一切采取辩证、采取对立、怀疑一切的人，是否曾质疑过他所采用的“理论”呢？这些人的最终目标是不是到最后大家都回归到野蛮状态？当然，在哲学上，智者们的抨击也促使哲学家重新寻求认识的标准，如从研究自然哲学转变研究研究者本身。在宗教、政治、道德上，促使这些人，重新制定新的信仰、法制和道德观。

单就哲学来说，智者派有两个代表性的人物，普罗泰戈拉和高尔吉亚。据说，普罗泰戈拉是第一个被称为“智者”的人。他写了很多著作，但均失传。可能与他在《论神》里面的话有关——至于神，我既不能说他们存在，也不能说明他们不存在，因为阻碍我认识这一点的事情很多，例如问题晦涩，人生短促。据第欧根尼记载，就是由于这段开场白，他被雅典驱逐出境，他的著作被放在广场上焚毁了。也可能，他其他的著作也一并给烧了。看来，神灵在雅典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看来，人类在控制思想方面，东西方都不约而同的采取了相同的做法。但是呢，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既然他们的著作都被烧了，那么又是怎么流传下来的呢？口口相传？他人代传？他人作品中引用？徒弟带传？所以，这些可能性都可以导致失真。所以，如何证明一件事情为真，是个大学问。

普罗泰戈拉还有一个名句就是，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者不存在的尺度。在这里，按照普遍推理，应该把“人”理解为人类，而不能理解为单独的个人。理解为单独的个人，那就绝对的个人主义色彩了。人类，是万物的逻各斯，发明了一个叫“存在”或者“不存在”的概念，然后使用这个不成熟的概念工具，来反过来解释大千世界。柏拉图对这句话的评价是，“事物就是对我呈现的那个样子”。苏格拉底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如果把这一相对主义的原则贯彻的更加彻底，那么将没有理由否认猪、狗、猴等也是万物的尺度。关于这一点，赫拉克利特早就有了可以直接拿来的理论作为解释——驴爱草料，不要黄金。也即，动物也是有它们自己的“尺度”。它们并没有因人类在某些事情上的变化而跟随者变化。万物生灵，均有自己的生活法则。

在解释“存在”这上面，彻底的唯心派哲学家高尔吉亚提出了三个命题。第一，无物存在；第二，如果有某物存在，人也无法认识它；第三，即便可以认识它，也无法把它告诉别人。黑格尔在论及高尔吉亚的时候，浓墨重彩使用他那更加难以理解的词汇解释了一大堆。但我却认为，他解释那么多，不如塞克斯都简单的几句话来的直接——我们告诉别人时用的信号是语言，而语言并不是给予的东西和存在的东西；所以我们告诉别人的并不是存在的东西，而是语言——人类发明用来规定世界万物的工具。也即，我们传送的给他人的信息不过是语言这个工具，仅此而已。

红影

世上很多人都在思考人类社会的相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