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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弥敦道离了阿翼城,飘洋过海去了企鹅岛。岛上风光旖旎景色如画不觉陶醉其中,申购了一亩三分地归隐田园。耕田施肥,牧牛放羊,初时还有些兴头,没过几天便没了兴趣。去镇上打一壶浊酒,斩半爿盐水鸭,在门外不远歪脖老树下摆开一桌一椅,咪酒啃鸭,逍遥过日。
某日打酒回途中突遇大雨,躲一处避雨,雨久不止,立久脚酸寻思另找息歇地。遥见前有一庄园,急至。但见门头闪着两个金色大字:蒲园。园门半开,抬腿而入。游园一圈不见有人。见雨渐止,溜进后院顺了二只鸡,一蓝鸡蛋,从后门出。一路急走不曾留意路湿地滑,一个斤斗,鸡飞蛋打,酒壶跌落老远,寻得一条小河洗涤。忽见水中飘飘悠悠走来一肥头大耳肚圆腿粗人来,简直就一山寨版二师兄。不觉吓了一跳,定眼再看,原是水中映出自己的倒影,不觉笑出声来。细细想来自到了企鹅岛多年只做了两件事:咪酒、啃鸭。再看壶里老酒全都洒尽,心痛不已,又去镇上重打一壶,一路想着自己那山寨二师兄模样开怀大笑而归。
那日,又在歪脖老树下摆开一桌一椅又开始咪酒啃鸭,咪着啃着忽的想起了柳叶巷。一种感觉从脚底开始向全身荡漾开来。在阿翼城的那个雨季,那个打着花雨伞轻行在湿漉漉微泛白光的青石板小巷的偶尔回眸温婉一笑的小巷西施。想到小巷西施,他心里荡起了双桨,随那佛如画中走来的人儿穿梭在小桥绿水和她在浓言蜜语的温柔中陶醉直到天荒地老。想到天荒地老,脑壳里划过一句歌词:下一站出口到了相遇的地方,回想你当初笑的模样。熟悉的地铁,熟悉的忧伤推着我向回忆投降。
向回忆投降。他的心头泛起阵阵空虚,如涟漪缓缓飘向那心墙上浮雕的永恒誓言。过去了,都过去了。烟消云散带走了那长发飞舞,那翩然如蝶,那一帘幽梦。想到那一帘幽梦,弥敦道想起那蒲园来了,起身去马棚牵了匹白马。那白马骨瘦如柴,走路一步三晃,弥敦道翻身上马,那马一个踉跄差点把他摔下。弥敦道吃了惊吓骂道:没用的腌货,养你千日待用你时竟如此不济。
那马很是不服从鼻孔喷出两团白雾,暗自叹道:你小子说的轻巧,平日里只顾自己灌那黄汤,那管吾受饥挨饿,又想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想吾命真苦,摊上你这样的主也算是前世作孽,跟着你就算铁蹄踏破,半点儿好处也捞不着。唉,真是苦恼啊!那马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只得闷在肚子里,一步三晃,驮着弥敦道有气无力慢慢前行。
那马昏昏沉沉胡乱走着,脑门猛地吃了一记毛栗子,耳边又听得一阵骂声:你这笨货,过了也不晓得,要你何用?那马气得又从鼻孔喷出两团白雾,心道:你不说去哪,吾那里知晓,反倒怪起吾来。马蹄猛踢几脚地皮算是发泄。
弥敦道调转马头来到蒲园门前,把马栓在树下进入园内。与上回来有所不同,但见园内曲径通幽温婉雅致,白墙青瓦下石凳上三三两两佳人才子们轻声低语,品茗赏曲,长窗下有人在谈棋论艺,长廊处有人观灯猜谜。他悄悄掩在一边静观细听,如此数日,混了个脸熟。
日久,耳濡目染肚里那些营养不良的文艺细胞蠢蠢欲动,那柔弱虚荣心开始蹿哒,最终按耐不住,抖落出一篇名为《洗杯具》的奇闻异录,因而结识了几位才子佳人,更引起了一个人兴趣。
那日与几位才子佳人闲聊了几句,酒瘾袭来,悄悄溜到后院想顺点什么,不想被一红衣女子拦住:这位是弥敦道先生吧?你那《洗杯具》甚是有趣,下月来做个访谈录吧。
访谈录?弥敦道一时没明白。红衣女子道:我乃蒲园水晶报外驻记者飞艳,下月准备做你的《洗杯具》专访。
弥敦道颇觉意外,专访以前在阿翼城听闻过,不想在企鹅岛的蒲园会有人采访他,只当是说笑,并不放在心上,聊了几句,别了飞艳出蒲园骑马一路摇摇晃晃而回。
这日弥敦道又在歪脖老树下咪酒啃鸭,酒足饭饱,心满意足,晃晃悠悠晃进里屋倒地就睡,未曾看到东面有一女子骑黄牛正缓缓而来。
那女子骑在牛背晃晃悠悠朝歪脖树而来,见歪脖树下有一桌一椅,桌上放着酒菜却不见有人,环视四周见不远处有间草棚,自言道:想是这里了。恰有一放鸭少年走过,那女子俯身问路。少年遥指那草棚。女子谢过,驱牛缓缓朝草棚而去。
那草棚前有一块田地,稀稀落落种了些农作物。看那些农作物根枯叶黄,倒是杂草根粗叶肥长的茂盛。旁有牧园,圈养着些牛羊鸡鸭动物,饲料盆空空如也。那些动物饿得嗷嗷乱叫,个个骨瘦如柴。那女子心道:谁家的?可怜那些动物饿煞哉!
女子下了牛背,拍拍牛道:你也饿了正好去吃些草。把黄牛牵到田边,打水浇了地,又拿了些饲料放入饲料盆,转身来到草棚。
到草棚前,见门上歪歪扭扭写着帅家庄三字。不禁暗自笑道:就这一间破草棚还敢称帅家庄,笑死人了。伸手敲门,门却自开一半,推门入内不见有人。但见棚内只有一桌一椅,那桌上放着盆浆糊,盆底压了些纸,窗边有一白兔在吃着胡萝卜。再望四周草墙上贴满了显然从地摊买来的美人图,那些美人儿们个个面色黝黑,眼露怨色。想是原先那些个鲜光眩目美人儿如今脸上身上被厚厚一层灰尘堆积怎能不怨?禁不住摇头。
再往东看,墙角贴有幅貌似山寨蒙娜丽莎画像,左看右看不见脑袋,不觉大奇,走近细瞧不觉笑出声来。原来是那蜘蛛结网,于梁织之,刚巧遮掩住了那神秘的笑脸。也是那蜘蛛倒霉,把蜘网织在这儿虫子没吃到多少,灰倒是吃个饱。那灰层层叠叠盖了几层,远看蒙娜丽莎成了蒙面丽莎。转身欲走,忽见后有内间,探头一瞧黑呼呼房内地上似乎躺着一人,吓一跳,往后急退,不意碰翻墙角下胡乱堆着一堆酒瓶酒甏,一阵乒乓声响几只酒瓶滚落开来四处乱滚。
外面是谁?弥敦道正梦游昆仑山,被一阵乒乓声响惊回,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探出脑袋见是那蒲园飞艳记者,慌忙整了整衣衫,从地上拾起鹅毛扇,摇着扇假作斯文走出内间,咪着小眼作揖道:啊哟!我道是谁,原来飞艳记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飞艳还礼道:冒昧打扰,不敢要您相迎,见谅!见谅!又道:先前访谈之约弥敦道先生想是没忘吧?
弥敦道笑道:那里敢忘只是不曾想到飞艳记者今日到访,不曾有所准备。
飞艳笑道:无妨,访谈访谈,随心而访,随心而谈不必拘泥。
两人说着话到了桌旁。弥敦道把那盆浆糊扔一边,那些纸胡乱塞进衣袋,从桌底摸出一块抹布把那桌椅擦了一遍,道:飞艳记者请坐!又去墙角抱过一酒甏当椅子对面坐定。
飞艳道:那《洗杯具》是先生杜撰的吧?你怎么会想写这个的?
弥敦道笑道:也不算杜撰,大都来自阿翼城的所见所闻,虽说有些离奇。自来企鹅岛种菜养牛之余聊以消磨时光而已。
飞艳笑道:欢迎先生以后多杜撰些奇闻异事以飨读者。先生可以说说在阿翼城的工作生活吗?
弥敦道正襟危坐侃侃而谈,一番自我胡乱吹嘘。飞艳不时提些问题,他倒也能自圆其说。
末了,飞艳拿出相机道:给先生照几张工作像片,让读者能全方位了解。弥敦道看看自己身上灰不溜鳅的衣服面露难色。飞艳微微一笑,道:先生不用多虑,我们后期制作会作一定处理,只会把美的一面展示给读者。弥敦道见如此说,从鹅毛扇扯下个鹅毛管当笔,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张纸来,摆了个pose。
飞艳举起相机一顿猛拍,忽见弥敦道脚边有一纸,捡起一看,上扭扭歪歪写着八个字:不说不看不听不想。
飞艳道:先生,这不说,不看,不听,不想。何意?
弥敦道还未回答,窗边那白兔忽的一头栽倒在地,四脚朝天一动不动。飞艳看着那兔不觉大奇道:好端端的吃着胡萝卜怎么突的死了?难道哽死了?
弥敦道一愣,随即笑道:非也!此兔知音也!扬声道:不说!那兔翻身跳起捂嘴。弥敦道又道:不看。那兔捂眼。又道:不听。那兔捂耳。再道:不想。那兔一头哉到窗台四脚朝天一动不动。
飞艳奇道:这兔莫非是你附体么,这般听话?
弥敦道咧嘴一笑,刚想作答,窗外传来放鸭少年唱诗声: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
飞艳大笑:奇哉!妙哉!先生就此别过。说着转身出门,牵过黄牛骑上牛背轻吟道:人生如戏又轮回,舞台戏子终不悔,本欲起身离红尘,怎奈影子落人间。驱动黄牛缓缓而去。
弥敦道斜靠门边看着飞艳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上翘,摇了摇头回到里屋,地上一躺,续游昆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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