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散就散

子露 · 发表于 2025-10-20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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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露

唱片机里袁娅维的声音正漫过窗台，“说不上爱别说谎，就一点喜欢”，尾音带着点沙哑的软，像极了去年深秋你揉我头发时的语气。我把刚切好的提拉米苏放在白瓷盘里，银叉划开奶油的瞬间，巧克力碎屑落在盘沿，像你从前总不小心蹭在袖口的咖啡渍。

去年今日我们还挤在这家甜品店的靠窗位，你笑着把第一口蛋糕喂给我，说“这家的马斯卡彭奶酪最像你，软乎乎的还带点甜”。那时窗外的梧桐叶正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你睫毛上，我盯着你嘴角的奶油，没敢说其实我更爱苦一点的黑森林——就像没敢说，我早知道你攒了半个月工资，只为给我买这份生日甜。

现在店里只剩我一个人，邻桌的情侣在小声说笑，男生正给女生擦去嘴角的糖霜，动作熟稔得让我想起你。唱片机里的歌刚好唱到“别堆砌怀念让剧情变得狗血”，我叉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甜腻的奶油裹着可可粉，却尝不出去年的味道，反而有咸涩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奶油上，晕开一小片浅痕。

我摸出手机想给你发消息，输入框里打了又删，最后只停在“今天的提拉米苏有点苦”。你大概不会知道，我后来总来这家店，每次都点同款蛋糕，却再也没遇到过像你那样，会把坚果碎都挑给我的人。就像你不会知道，我把你送的那条围巾洗得发白，还总在降温时裹着它出门，好像这样就能闻到你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歌声渐渐接近尾声，“放过了自己，我才能高飞”，袁娅维的声音里藏着点释然，可我却还是忍不住想起你。蛋糕已经吃了大半，盘子里剩下的奶油开始融化，像我那些没说出口的遗憾。我拿起纸巾擦了擦脸，把最后一块蛋糕放进嘴里，告诉自己该走了——就像歌里唱的，有些故事，总要学会说散就散。

走出甜品店时，晚风带着点凉意，我裹紧了外套，却忽然想起你曾说“以后的冬天，我都帮你暖手”。街角的路灯亮了，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唱片机里的歌声还在耳边隐约回响，而我手里的蛋糕盒，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