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毕业三年后,何玉直接被评定为中级教师。之后,她常年担任班主任,赛课获奖、论文发表更是数不胜数。第一次参加高级教师评定时,何玉信心满满,却不料屡次受挫。“开始会愤愤不平,现在已经淡然了。” 近两年,何玉所在的中学几乎没有高级职称的名额,一旦有一个,就会有十几个老师同时竞争。连续四年参评,何玉目前仍是中级教师。 “在公办学校评职称是非常困难的,资历越老、时间越长的学校评定职称的矛盾就越突出,一个萝卜一个坑,几乎没有名额,除非老教师退休。”何玉认为,相较老牌学校,新学校会相对容易一些,因为坑坑都在,还没有人填,但一旦填满就会非常麻烦。 论资排辈,年轻教师积极性受挫 何玉输在了“资历”。 在职称评定过程中,学校本应按照打分制来评级,理想状态下,分数高者就任,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多位教师在调查中反应,由于学校中老年教师人数较多,在职称名额有限的情况下,学校论资排辈,打分很多时候只是个形式。 年轻教师只能等着“媳妇熬成婆”,部分高级教师却会出现职业倦怠。 根据工作年份和对学校的综合贡献评级是何玉所在学校目前的做法。在她看来学校考虑到年纪大的老师因为历史和名额问题没评上,现在纳入考虑是可以理解的。问题是,这样的做法打消了部分教师的积极性。“很多老师会放弃参评资格,因为觉得没什么希望。” 芥末堆此次调查显示,有80.91%的教师认为目前的职称评选制度不能调动教师的工作积极性。不少老师表示,抱着“反正到了年龄,工作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有了”的心态的教师绝非少数。 论资排辈的问题在乡村学校同样存在。刘扬帆在江西省吉安市某县乡镇教学点教书,教学点隶属于县城的中心小学,学校只有他一名老师和八名混龄学生。语文、数学、音乐、体育……所有的课程由刘扬帆一人教授,他的工作量远远大于在中心小学的教师,而工资仅比他们多150元(交通补助)。 刘扬帆所教授的班级成绩一直在提高,即便如此,他在评级中仍然不占优势。一方面,他所在的乡镇村老师基本是毕业不久,教龄较短的年轻老师。按照学校规定,每多一年教龄,评级考核中加0.6分,“分数咬的非常紧,要靠小数点后两位来分前后,每年0.6分意味着你教学成绩再好也不如人家工作时间多两年啊。”刘扬帆认为,学校表面是打分制,实则还是论资排辈。 另一方面,中心小学和村小教师同时参评,无论从教学资源还是学生素质都存在明显差距。“如果你原来带倒数第一的班级,无论怎么教还是倒数第一,学校不看提高率,只看排名,那么你的年终考核分数依旧很低。”“村小的老师几乎没有机会。”刘扬帆认为在这样的考评制度下,教书反而要靠运气。 “最晚到2020年我可以参评10级,不过我是一定评不上的。”刘扬帆有些失落。 而郑州某中学的信息技术老师孟方永压根就没操这个心,“工作七年,我都没认真去了解过评选制度,觉得太麻烦。”孟方永形容自己是佛系派教师。芥末堆调查发现,对于职称制度完全不了解的教师有9.09%,教龄集中在1-5年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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