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岁阿姨担心一松手老天就收了她 临终前还拉着护士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作为重症医学科的医生,每天看着受病毒侵袭躺在病床上面色灰暗的病人,我的心情是很沉重的。 一个54岁的阿姨,1月7日入院,氧饱和度70多,呼吸频率四五十次,喘不过气,这种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但阿姨神志竟然还清楚,而且在这样濒死的边缘挣扎了两个星期。 她有很强的求生欲。她总是拉着我们护士或医生的手,只要拉着我们的手,她就觉得安心,一松手,我们一离开,她就觉得老天要收走她。 “医生救救我,我想活下去。”她努力地吸着氧气,紧紧拽住我们的手,拼了命说出这句话,灰暗的眼里只剩下对生命的渴望。 可惜的是,医院里没有插管的防护,没有呼吸机,没有氧源,我们也不敢给她转院,因为她的情况在转院路上随时会有风险。我们想方设法,给她拖了10多天,最终还是没有办法。 1月的最后一天,她走了。临终前,她还拉着护士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其实这样的患者有很多,病人看到我们,无力但很努力地抬一下手,眼里都是泪水。每一次我一步一步退到门口,轻轻开了门又轻轻关上门,直到看到病人闭目养神,才走向下一间病房。 这里的病人,大家都知道SARS,都经历过SARS,都怕死。虽然新冠肺炎的死亡率低于SARS,但重症病人们心里还是很清楚,他们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好了,要么死了。 “我的遗体捐国家” 在武汉四院工作了将近两周,我印象最深的患者,是一个47岁的男性。他在病房里20多天了,呼吸急促,氧饱和度才80多一点,正常人85以下就要死了。但是我们这里没有ECMO,做了很多努力,还是没法缓解他的痛苦,得想办法给他转到金银潭医院。 非常幸运,金银潭那边正好空出一张床。我们跟他和他老婆实话实说,路上有风险,有可能因为缺氧而心跳停止。两人商量了五六分钟,同意一定要转过去。 做了这个决定后,这个病人在很缺氧的情况下,开始写类似遗书的纸条。白纸黑字,歪歪扭扭地写下:我的遗体捐国家。 我不知道那一刻他是怎么想的。我看了看他的资料,职业一栏只是显示在职。我完全没想到,在那样的时刻,他写的第一句话,是遗体捐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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