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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被拘押,我和妈妈受牵连 解放后,爸爸因身份问题被拘押。1950年,他被关押四个月后,我出生了。爸爸被送去劳改,妈妈在重庆举目无亲,妈妈预感到不能再在重庆待下去。由于爸爸国民党旧军官的身份,我们要是守在那,怎能不受牵连?妈妈决心带着刚出生的我北上。 动身前,妈妈带着我去探监。爸爸隔着栏杆把我接了过去,但我认生。一到爸爸怀中,就像被鬼掐了似的,哭得撕心裂肺。爸爸红着眼眶说:“你快把他抱过去吧,他认生。”赶紧把我交给妈妈。也许我和爸爸也就那么点缘分。 回了北京之后,妈妈又教了几年书。因为爸爸的身份,我不能上公立幼儿园。妈妈知道要尽可能不影响到我的前途,她必须和爸爸“划清界限”。妈妈通过法院,和劳改中的爸爸离婚了。直到1957年,妈妈调到了湖南,在湖南省话剧团当台词教员。 但妈妈一直视爸爸为最佳的归宿,她总和我说,爸爸脾气极好,从不生气。可她认为,为了减少爸爸对我造成的影响,我不应该跟父亲姓,于是改随母姓,叫孙卓。 1991年,母亲83岁生日与我的合影,两个月后,她就突然去世了。 尽管我们到了长沙,也知道父亲的老家在宜章,但随之而来的各种运动,我们哪敢去寻找这些没见过的亲人! 1966年之后的那段时期,爸爸又被重新提起,成了我们母子的梦魇。妈妈被扣上“特务”的帽子,而我自然成了“黑五类狗崽子”。 爸爸留下一些军装照,妈妈不忍将它烧了,偷偷藏了起来,躲过了第一次抄家。几次托付后,这批照片最终下落不明。 没想到的是,妈妈竟然还留了后手。她把结婚照贴在一本破旧字典的封里页内,凭着“灯下黑”这一招,居然留存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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