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伟还想在上海找份工作,毕竟不管回哪,都需要隔离14天,1万元还能剩多少呢?然而没等离开方舱,她先等来了阳性的核酸检测结果。她在隔离群里道歉,生怕李老板就此反悔,取消所有人的隔离费用。过去几天被怒气和怨声包裹的人群第一次平静下来,所有人都在安慰她:“别这样说,你也不愿意”,“不怪你,都是受害者”。一直没能进去的方舱医院,她最终以患者身份进去了。她在电话里忍不住哭了:“这都算什么呀?” 易强打定了主意回深圳送外卖,并发誓再也不踏足上海。他买了机票,一再被取消。铁路页面更是一片空白。最后只能买上海到杭州的高铁,计划从杭州回深圳。 所有人做完核酸,被送到车站是4月21日了。有人不死心,跟着下一个中介走了,最后去了小区当防疫保安——群里最新传来的消息是他被感染了,工资没拿到。易强买了4月24日出发的车票,他哪都不想去了,只守在车站,盼着这趟荒诞的行程早日迎来结局。 但一个致命问题是,车站没有食物。自动贩卖机已经被滞留在车站的人砸开了,所有能吃的东西被抢夺一空,旁边躺着一罐展示用的八宝粥,易强惊喜地捡起来,发现八宝粥生产于2018年。 饿得实在没办法,易强和另外三个男人组队,四个人步行了5公里多,在深夜的上海找到了一家开了一点门缝的商店。进去一问,可乐6块钱一瓶,矿泉水3块,泡面8块。几个人心思一转,想起车站还有那么多人,这些低价物资完全可以倒手转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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