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铭》逐句今解

花非花

《汉书·艺文志》有《黄帝铭》六篇，今已亡。《金文铭》据学者考
证，即为《黄帝铭》六篇之一（王应鳞《〈汉书·艺文志〉考》）。《金文铭》载
刘向《说苑·敬慎篇》：“孔子之周，观于太庙。左陛之前，有金人焉。三缄其口
，而名其背曰”云云，《孔子家语·观周》所载与此大致相同，很可能就抄自《说
苑》。刘向在汉成帝河平三年（公元前２６年）以光禄大夫之职受诏校经传诸子诗
赋，遍览皇室藏书，所著《说苑》保存了大量先秦史料。１９７３年河北定县４０
号汉墓出土了一批竹简，其中有先秦古籍《儒家者言》，许多内容见于《说苑》，
足以说明《说苑》之真实可信。道家向来被称为黄老之术，以《金人铭》对照《老
子》，亦可知其为《老子》的思想源头。
    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
    无多言，多言多败；
    无多事，多事多患。
    安乐以戒，无行所悔。
    勿谓何伤，其祸将长；
    勿谓何害，其祸将大；
    勿谓何残，其祸将然。（《家语》无此二句）
    勿谓莫闻，天妖伺人。（《家语》作“勿谓不闻，神将伺人”）
    荧荧不灭，炎炎奈何；
    涓涓不壅，将成江河；
    绵绵不绝，将成网罗；
    青青不伐，将寻斧柯。
    诚不能慎之，祸之根也。（《家语》作“诚能慎之，福之根也”）
    曰是何伤，祸之门也。（“曰”《家语》作“口”，当从之）
    强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
    盗怨主人，民害其贵。（《家语》作“盗憎主人，民怨其上”）
    君子知天下之不可盖也，
    故后之下之，使人慕之。
    执雌持下，莫能与之争者。
    人皆趋彼，我独守此。（“趋”《家语》作“取”）
    众人惑惑，我独不从。（前句《家语》作“人皆惑之”，“从”作“徙”）
    内藏我知，不与人论技。（后句《家语》作“不示人技”）
    我虽尊高，人莫害我。
    夫江河长百谷者，以其卑下也。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戒之哉！戒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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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之周，观于太庙右陛之前，有金人焉，三缄其口而铭其背曰：
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
——对这个慎言人所说的话，要警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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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多言，多口多败；
——不要讲伤人的多话，越是讲伤人的多话，越是增加祸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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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多事，多事多患。
——不要搬弄事端，越是搬弄事端，越是增加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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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必戒，无行所悔。
——即使在安宁和快乐时，也一定要保持戒备，否则没有地方可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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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谓何伤，其祸将长；
——不要说哪有什么伤害？它的祸害会不断地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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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谓何害，其祸将大；
——不要说哪里会有危害？它的祸害将会变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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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谓何残，其祸将然；
——不要说哪里会有残害？它的祸害会象火样燃烧。

花非花

勿谓莫闻，天妖伺人。
——不要说没有被人听到，老天有耳，窥视着人间一切。

花非花

荧荧不灭，炎炎奈何；
——火苗微弱的时候不掐灭，到燃成冲天大火的时候怎么办？

花非花

涓涓不壅，将成江河；
——细小的水流如果不封堵，终将会泛滥为大江大河。

花非花

绵绵不绝，将成网罗；
——微细的时候连绵不断绝，蔓延起来就会成为罗网。

花非花

青青不伐，将寻斧柯。
——刚刚长出的树苗不拔掉，将来就要寻找斧头才能砍掉。

花非花

诚不能慎之，祸之根也。
——如果真的不能够慎重地对待它，它就会成为祸害的根源。

花非花

曰是何伤，祸之门也。
——口角为什么带来祸端，它是祸害出来的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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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
——横行凶暴的人不会得到善终，争强好胜的人必会碰到对手。

花非花

盗怨主人，民害其贵。
——对主事的人的怨恨象河水一样泛滥成灾，民众把高位的人当作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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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知天下之不可盖也，
——君子知道天下是掩盖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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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后之下之，使人慕之。
——所以低调内敛的人，令人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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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雌持下，人莫踰之。
——在权利面前固守雌弱保持低下，任何人不能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