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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头,县里的灭鼠号召像阵风似的刮遍了每个村屯,我们这帮半大孩子也跟着起了劲。桩子揣着他爹做的铁夹子,二驴子拎着个破水桶,我兜里塞着半截窝头当诱饵,黑闺女攥着块花手帕,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抓着一只,尾巴能换两颗糖!"二驴子甩着胳膊往前冲,裤脚扫得路边的狗尾草沙沙响。我们的目标是村西头的沙岗子,那儿的黄鼠洞比星星还密,那些圆滚滚的"大眼贼"常竖着身子张望,黑亮的眼珠转得比谁都灵。
桩子选了处新土堆,蹲下来把铁夹子埋进洞里,上头铺了层细沙,只露出点窝头渣。"等着吧,不出半晌就有傻东西上钩。"他拍了拍手上的土,话音刚落,洞里就传来"咔嗒"一声脆响。我们仨猛地扑过去,只见铁夹子死死咬着只黄鼠,那家伙浑身炸毛,俩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要喷出火来,尖牙咬得铁夹子咯吱响。
黑闺女本来凑得最近,冷不丁看见那凶巴巴的样子,"哇"地哭了出来,手帕捂着脸直跺脚:"它瞪我!它要咬人!"桩子赶紧把夹子往远处挪了挪,挠着头说:"哭啥,这玩意儿不经吓,一会儿就蔫了。"可那黄鼠硬是瞪着我们,直到断气都没闭眼。
后来我们换了招,抬着水桶往深洞里灌水。二驴子喊着号子往桶里舀水,我和桩子轮流往洞里倒。刚开始没动静,黑闺女正踮着脚往洞里瞅,"噗"的一声,一只湿淋淋的黄鼠猛地窜了出来,身上的毛贴在皮肤上,活像块黑黢黢的抹布。紧接着,洞里又钻出三四只,满甸子撒欢似的跑,水珠子甩得跟下雨似的。
我们仨喊着追上去,黄鼠在前面扭着屁股狂奔,二驴子跑得太急,摔了个嘴啃泥,爬起来还喊:"抓那只大的!尾巴长!"结果追了半里地,只踩死了一只,其余的早钻进别的洞里没影了。
最笑人的是二驴子。那天他举着两条尾巴兴冲冲地去交差,说是一天抓了两只。老师捏着那两条尾巴看了半晌,突然把桌子一拍:"你当我瞎?这明明是一条尾巴从中间撕开的!"原来二驴子嫌自己抓的少,看见路边有只被车压死的黄鼠,竟把长尾巴撕成了两段。
老师把二驴子的耳朵揪得通红,我们在窗外瞅着,憋得直捂嘴。二驴子梗着脖子听训,脸涨得像块红布,手里那两条半截尾巴耷拉着,活像两只没精打采的灰耗子。
那天放学,我们四个坐在沙岗子上分糖吃——桩子用三条尾巴换了六颗,黑闺女分到两颗,含在嘴里直咂嘴。二驴子蹲在旁边画圈圈,忽然抬头说:"明天我一定抓只真的,尾巴比筷子还长!"风刮过沙岗子,远处的黄鼠洞旁,又有个小脑袋探了出来,黑亮的眼睛转啊转,像是在偷偷听我们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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