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朝的《诗经》里,也有鲔的存在。除了《卫风·硕人》的“鳣鲔发发”和“《小雅·四月》的“匪鳣匪鲔”之外,最著名的一处当属《周颂·潜》: 猗与漆沮、潜有多鱼、有鳣有鲔、鲦鲿鰋鲤。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大意是说:美好的漆水和沮水里,有多种鱼类在栖息。既有鳣鱼和鲔鱼,还有鲦(tiáo)鲿(cháng)和鰋(yǎn)鲤。以它们来祭祀祖先,求得福祉永久绵延。 除《诗经》外,《礼记·月令》里也有“荐鲔于寝庙”的记载。根据《毛诗序》里的解释,冬天各种鱼都可以献,但春天只祭献鲔。至于为什么长江流域的鲔会跑到黄河流域去,从三国东吴的薛综、西晋的陆机到北魏写《水经注》的郦道元,都一致认为鲔是从长江的支流一路北上,最终抵达洛阳龙门。清代学者段玉裁在为《说文解字》作注时认为言之成理,“不然鲔出江中,何以西周能荐鲔也?” 可见在河流丰沛、水系发达、南水自然北调的先秦时期,在洛阳目睹鲟鱼实在不算大惊小怪。 汉朝以后:鱏即是鲟 西汉贾谊的《吊屈原文》里,有“横江湖之鳣鱏兮,固将制于蚁蝼”的句子。这么大的鱏鱼,极大可能只会是长江里的白鲟。 而到了东汉,许慎所著的《说文解字》里只有“鲔”字、“鱏”字而无“鲟”字。鲟,只是“鱏”后来才有的写法。 西晋时,名臣张华作诗“玄鹤降浮云,鱏鱼跃中河”,此时已经习惯用“鱏”不用“鲔”,今天的鲔鱼也再没有长鼻子。南朝时庾信的父亲庾肩吾赋诗“海鸥时出没,江鱏乍噞喁”,可见鲟鱼多半已经只在长江流域常见。唐代沈仲昌写“江南仲秋天,鱏鼻大如船”,宋代王安石写“白沙眠騄骥,清浪浴鱏鱼”……南北朝以来的一千多年里,鲟鱼都在诗人的眼里翻腾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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