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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在平安夜前夕

辽宁一女教师因赌博向29名家长借款后自杀，107万债务由谁偿还？

2021
03/22
15:55
大象新闻

“除了她与孩子是师生关系以外，我们没有任何交集，我也有过疑虑，她为什么不向周围的亲戚借。”为了能让杨某更重视孩子的学业，高先生不仅每次会按时将借款打给杨某，还会替她保守“秘密”。短短3个月的时间，杨某陆续从高先生手里借得83万元。但高先生不知道的是，帮杨某保守“秘密”的不止他一个人。

近日，抚顺市雷锋小学多名家长反映称，三年级某班班主任杨某多次以买房、装修、孩子出国留学为由，向学生家长提出5000元到近百万元的借款需求。春节期间，学生家长通过杨某的邻居得知，其因参与网络赌博欠下巨款无力偿还，留下遗书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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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在平安夜前夕

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8:52
辽宁一女教师因赌博向29名家长借款后自杀，107万债务由谁偿还？

2021

优秀小学教师向一家长借款83万元

2020年9月，抚顺市的高先生想改善一家4口的居住条件，换个大点的房子。当他准备交款时，突然收到孩子班主任发来的借款求助信息。“在我的观念里，老师这份职业都很好，为了孩子也没有多想，就直接把钱转给她了。”

高先生将5万元通过手机银行转给了孩子班主任杨某，杨某也向他保证，除了本金外，她还会按照百分之4.7的利率偿还3个月的利息。

杨某是抚顺市望花区雷锋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47岁的她从二年级开始任教孩子班级的语文课，作为雷锋小学的优秀教师，很多家长除了对杨某的教学水平表示肯定外，也对其本人十分信任。第一次借款后，杨某并未食言，如期将钱款还给高先生。

不久后，高先生接二连三的收到班主任杨某的借款信息，从买房、装修到孩子留学，每次都以不同的理由借款，金额也从最初的5万到8万、再到20万。

“除了她与孩子是师生关系以外，我们没有任何交集，我也有过疑虑，她为什么不向周围的亲戚借。”为了能让杨某更重视孩子的学业，高先生不仅每次会按时将借款打给杨某，还会替她保守“秘密”。

短短3个月的时间，杨某陆续从高先生手里借得83万元。但高先生不知道的是，帮杨某保守“秘密”的不止他一个人。

驻在平安夜前夕

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8:53
优秀小学教师向一家长借款83万元2020年9月，抚顺市的高先生想改善一家4口的居住条件，换个大点的房子。当 ...

欠下巨额债务无力偿还，杨某选择自杀

正月初八当天，高先生从杨某的邻居处得知，杨某因网络赌博欠下巨款无力偿还，留下一封遗书后自杀身亡。

杨某遗书上写道，“自从2020年4月末，由一个卖大连红枣的群（群内网友）拉我进入一个大型网络彩票站，我一次一次在家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借钱去买彩票，到今天欠下巨款。我已经无力偿还债务，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我愿意用我名下目前还有的财务来尽量偿还，我承担一切责任。”

“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我们3个家庭，2辈人的积蓄就这样没有了。”高先生没有固定工作，只能靠打零工来维持家里的基本生活，购房款也是在双方父母的接济下才凑够的，如今一家4口还挤在50平米的小房子里。

当高先生将班主任杨某自杀的消息发到班级群中时，29位家长和他有同样的遭遇，这时家长们才恍然大悟，他们陷入了杨某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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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8:53
欠下巨额债务无力偿还，杨某选择自杀正月初八当天，高先生从杨某的邻居处得知，杨某因网络赌博欠下巨款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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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孩子班里的低保户都不放过，借了人家5000块钱。”据高先生透露，杨某在借钱期间边借边还，还剩43万元未偿还给他，算上其他家长的借款，班主任杨某目前共欠下107万元。

驻在平安夜前夕

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8:53
“连孩子班里的低保户都不放过，借了人家5000块钱。”据高先生透露，杨某在借钱期间边借边还，还剩43万元 ...

杨某离世，107万元借款该由谁承担

杨某自杀后，受害家长们纷纷到学校讨要说法，校方表示，杨某私下借钱属于个人行为，与校方无关，学校建议家长们走法律程序。

3月22日，大象新闻记者多次致电雷锋小学，均未获得回应。“我现在压力比死去的老师都大，人都死了，我们起诉谁啊。”受害家长们一起到当地公安局报案，由于杨某已经离世，警方并未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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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豫龙律师事务所律师付建表示，班主任杨某借款属于个人行为，与学校的经营管理并没有直接牵连。债务人杨某自杀后，其遗留下的债权债务，根据《民法典》的规定，如果债务人有遗产，可以要求继承人在继承遗产的范围内偿还债务。

该老师自杀后，若没有偿还能力，债权人可以要求对老师的夫妻共同财产进行析产诉讼，以其夫妻共同财产中属于该老师的财产部分，进行偿还。

大象新闻记者 吴紫翼

驻在平安夜前夕

一毕业就进了“黑社会”

2021
03/22
17:07
南风窗

2019年11月24日晚9时许，刚从盖州坐高铁到大连站的柴圆圆被警方带走。第二天，姐姐柴慧接到了盖州市警方的电话，说柴圆圆已被刑拘，原因是她2年前上班的车前程公司，被定性为黑社会组织，她涉嫌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

作者 | 南风窗记者 何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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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在平安夜前夕

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2
一毕业就进了“黑社会”

2021

如果一切顺利，柴圆圆的经历应该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2017年9月，从大连一所技校毕业后，柴圆圆说服了不甚愿意的母亲，跟着实习时在一起的男友，回了他的家乡——营口盖州市。

在那里，柴圆圆通过58同城网站，在一家名为“营口车前程汽车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车前程）”找到一份前台工作，每月工资3000元。

除去毕业前的实习，那是她人生中第一份正式工作。

驻在平安夜前夕

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3
如果一切顺利，柴圆圆的经历应该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2017年9月，从大连一所技校毕业后，柴圆圆说服了 ...

柴圆圆母亲韩亚翠记得，女儿刚找到工作时她还问过，“你找的什么工作，正不正规？”女儿告诉她公司是做车贷的，很正规，营业执照什么的都全，让她不用担心。

工作近一年后，车前程公司因为业绩不好，柴圆圆等一批员工被劝退回家。

2019年11月24日晚9时许，刚从盖州坐高铁到大连站的柴圆圆被警方带走。

第二天，姐姐柴慧接到了盖州市警方的电话，说柴圆圆已被刑拘，原因是她2年前上班的车前程公司，被定性为黑社会组织，她涉嫌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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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3
柴圆圆母亲韩亚翠记得，女儿刚找到工作时她还问过，“你找的什么工作，正不正规？”女儿告诉她公司是做车 ...

2020年6月28日，盖州市人民法院做出一审判决，柴圆圆犯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诈骗罪，数罪并罚，执行有期徒刑3年6个月，并处罚金2.5万元。

该案共判处29人，刑期从1年2个月到21年不等。因为人数众多，该案成为营口当年最大的一起涉黑案件。

其中除了案发时22岁的柴圆圆外，有一半“涉案人员”都是“90后”，多数具有大专以上学历。其中最小的是1999年出生的王克新，他去车前程公司那年18岁，刚从大连一所中专毕业，工作时间未超半年。最后，他也因跟柴圆圆一样的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3个月。

驻在平安夜前夕

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3
2020年6月28日，盖州市人民法院做出一审判决，柴圆圆犯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诈骗罪，数罪并罚，执行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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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克新的中专毕业证书

一审判决后，部分当事人和家属们集体喊冤上诉。营口市中级人民法院受理后，发现该案部分事实不清，于2020年12月18日做出撤销一审判决、发回重审的裁定。

2021年3月12日，一位被告人家属从该案主审法官处得知，目前公安机关仍在对此案进行补充侦查，开庭时间待定。

驻在平安夜前夕

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3
王克新的中专毕业证书一审判决后，部分当事人和家属们集体喊冤上诉。营口市中级人民法院受理后，发现该案 ...

01

女 儿

2021年3月12日，在大连市一个小区内，记者见到了柴圆圆的母亲韩亚翠。这是她工作的地方，十几年来她靠着保姆工作维持她和3个女儿的生计。

刚见面时，她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并跟记者及同行家属道了两次歉。一是说自己因为要照顾东家老太太没法走远，只能让我们来找她。二是她觉得自己在车前程涉黑案的申诉中，没有尽心尽力，感到愧疚。

而一谈到女儿时，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懂事”一词是她在讲述女儿经历时用得最多的形容词。

驻在平安夜前夕

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4
01女 儿2021年3月12日，在大连市一个小区内，记者见到了柴圆圆的母亲韩亚翠。这是她工作的地方，十几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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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圆圆

柴圆圆13岁那年，她父亲意外身亡，家庭陷入困境。正在读初二的她，不顾母亲和姐姐劝阻，硬是辍学打工。那时她还算童工，很多地方不敢用她，最后在大连一间服装厂找到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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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4
柴圆圆柴圆圆13岁那年，她父亲意外身亡，家庭陷入困境。正在读初二的她，不顾母亲和姐姐劝阻，硬是辍学打 ...

韩亚翠说，那时女儿虽小，但工作很拼，每天晚上回来都累得不行。姐姐柴慧记得，妹妹在服装厂上班的那段时间，整个人看着都快要瘦脱相了。她也多次劝妹妹继续读书，但柴圆圆说要挣钱让三妹好好读书，每个月发工资后把钱全都交给母亲。

工作两年后，在韩亚翠东家的帮助和家人的极力劝说下，柴圆圆去了大连一所“技校”（大专院校）就读。

柴慧说，妹妹上了“技校”后，几乎没从家里要过钱，“学费生活费什么的，都是自己兼职挣的，就怕家里面负担大”。

2017年毕业前夕，柴圆圆在实习时跟同公司的另一实习生谈了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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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4
韩亚翠说，那时女儿虽小，但工作很拼，每天晚上回来都累得不行。姐姐柴慧记得，妹妹在服装厂上班的那段时 ...

一开始，她和男友打算留在大连生活。但毕业后，男友一直没找到好的工作，觉得在大连买房无望，就想带柴圆圆一块回老家。

韩亚翠其实不太愿意，但女儿一直说男友对她很好，家里条件也不差，去了那边也会生活得很好。最终，韩亚翠被说服，柴圆圆跟着男友去了盖州。

在“车前程”工作后，韩亚翠打电话问过柴圆圆的工作内容，“前台，就是接待客户，端茶倒水，有时还扫扫地”。

到后来庭审时，韩亚翠才知道除了这些外，女儿还会审核计算贷款应扣除的费用，并在合同呈签单上签字。而就是这一点，成了她构成诈骗罪和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的重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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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4
一开始，她和男友打算留在大连生活。但毕业后，男友一直没找到好的工作，觉得在大连买房无望，就想带柴圆 ...

她工作近11个月后，车前程因业绩不好，劝退一批员工。韩亚翠说，柴圆圆是其中第一个被劝回家的，老板说等之后业绩好了再叫她回来。

等了良久，车前程再无回音，柴圆圆开始找新的工作。

在一家海鲜店当了几个月收银员后，柴圆圆因嫌那里抽烟的人太多辞职。之后，她又去一个民办幼儿园做前台。

在这之前，柴圆圆每个月要给母亲交2000元，但这份工作只有1500元工资。为此，她办了一张信用卡，每个月通过透支给母亲转够2000元，然后自己再借钱、省钱和通过男友帮助来还信用卡。

这些都是女儿出事后，韩亚翠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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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5
她工作近11个月后，车前程因业绩不好，劝退一批员工。韩亚翠说，柴圆圆是其中第一个被劝回家的，老板说等 ...

02

车前程没“前程”

在柴圆圆和王克新进入车前程时，公司已经成立一年。

2016年5月，福州钱包好车电子商务有限公司跟福建人王孙强个人合作开展押证不押车的车辆抵押贷款业务。在合作协议中，王孙强押证不押车车贷业务区域是辽宁营口和山西长治。

恰好，钱包好车公司总经理陶亚梅在营口的好友郭庆望也计划做车贷业务，于是在陶亚梅的牵线下，郭庆望和王孙强达成了合作。2016年10月，郭庆望在盖州市注册成立了营口车前程汽车服务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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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5
02车前程没“前程”在柴圆圆和王克新进入车前程时，公司已经成立一年。2016年5月，福州钱包好车电子商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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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前程公司原办公地点

驻在平安夜前夕

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5
车前程公司原办公地点

王孙强公司的会计王培兰证言称，王孙强在营口车前程投资了40万元，公司的法人是王孙强的朋友翁海兰，因为放款公司要求法人必须是王孙强的人。

郭庆望为公司股东，但经营一段时间后，郭庆望将自己40%的股份转让给了苏震威，也即该公司之后的总经理。

营口车前程完全套用王孙强厦门车前程公司的模式，共用同一个产品大纲。整个公司人员，分为业务组、前台组、后勤组、财务人员以及评估师5类。

公司成立之初，王孙强曾派施亚珍（外甥女）、廖立星和董朝军，到营口车前程分别负责培训前台、担任经理和培训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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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5
王孙强公司的会计王培兰证言称，王孙强在营口车前程投资了40万元，公司的法人是王孙强的朋友翁海兰，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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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立星跟王孙强的聊天记录显示，王孙强在营口车前程公司成立时，曾催促廖立星赶往营口

但王孙强证言称，施亚珍只是去营口车前程开过一张银行卡，廖立星他认识但不知道他是否在车前程工作。

驻在平安夜前夕

驻在平安夜前夕 发表于 2021-3-23 09:16
廖立星跟王孙强的聊天记录显示，王孙强在营口车前程公司成立时，曾催促廖立星赶往营口但王孙强证言称，施 ...

而廖立星父亲提供给记者的廖立星跟王孙强的聊天记录显示，王孙强在营口车前程公司成立时，曾催促廖立星赶往营口。在之后，他也曾多次指导廖立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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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孙强指导廖立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