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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两点。
初冬季节,这是一天最好的时分。阳光温柔地洒在身上,犹如情人绵软的手,让人有一种微熏的感觉。
此刻,我已在窗前伫立良久。
我在凝视一片叶子。
那棵白桦上,只剩下这一片树叶,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蜷缩在枝头瑟瑟发抖。
昨天下班关窗时,我就看见它了。它的身体一半变成黄色,另一半已经腐烂,当时还以为,它无论如何也撑不过昨晚……没想到,它是这样地倔强,就是不肯离开。
一片半腐的叶子,竟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让我肃然起敬。
如果不是受了干扰,我本想给它送行的——在它离开树干的时候,行一个注目礼,或者充当一回忠实的观众,欣赏它的最后一舞。
不管是缘于风的撕扯,还是心甘情愿的坠落,树叶离开树干之后到飘落地面之前,必定会有一场舞蹈。那是专属于它自己的告别演出,短暂但热烈、无声却震撼心灵。作为人类的我们,永远也无法理解这种舞蹈的寓意是对秋天的不舍,还是对涅磐重生的希冀。或许,正是因为掺杂了不满、抗拒、难舍、悲怆、渴望、期待。。。等等太多的复杂情感,它的舞姿才如此曼妙如此忧伤,仿佛天鹅绒大幕下疯狂旋转的女伶,又好似古典悲剧中为情轻生的男女主角。
也许,在人们的眼中,落叶之舞是垂死挣扎。因为不管它如何摇曳、如何翻转,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那就是飘落和沉沦,在泥淖中腐烂至无形。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不正是落叶的伟大之处吗:即便是生命走到了尽头,也要为天空增一抹亮色、为世界奉献一份精彩。
相比之下,人的表现太逊了。
昨天在微信上看到一条消息,某地一富豪检查出癌症,站在楼顶往下洒钱。别人劝阻,他边哭边说,命都没了还要钱有什么用,眼见得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不是当事人,无从体会那种痛苦和绝望的心情,自然不能妄加评论。但公认的说法是,多数癌症病人是吓死的。也就是说,他们是死于恐惧而不是癌症的自然进程,这让我有点不能接受。人可以病死、老死甚至是意外死亡,唯独不该被吓死。
或许,我该邀请他们,一起来欣赏这悲壮的落叶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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