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跟老婆今天又吵架了,因为我碍于面子没有制止一家在温州打工的亲戚前来串门。这位亲戚是我的表姑,住在距离我家10公里之外的一个村子。 她儿子在温州打工没有回来,她跟表叔回来过年,并带着女儿与外孙女一起登门。 温州后来成为湖北省外疫情最严重的城市,表姑登门的那天是正月初三,已经有32例确认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 表姑是来看望她舅父,也就是我爷爷的。爷爷、奶奶由我母亲奉养,所以每年春节过后,大年初二开始,陆陆续续就会有两方面的亲属登门拜访。这是大多数农村的规矩。 今年有些特殊。因为村里的广播在不间断地滚动播放新型冠状病毒的消息。我爷爷有些耳背,站在屋子里听不见,直到看到有预防病毒的宣传车开进村子才信以为真。 爷爷并不晓得新型冠状病毒是什么,只纳罕了一句“乖,难道比那年非典还狠?” 表姑来了,爷爷很高兴。父亲张罗一桌子菜招待,与表叔坐在堂屋喝了一斤酒。妻子始终抱着孩子躲在里屋睡觉不出来。表姑说想看看孩子,总是被我一句“小孩还没醒来”给劝退了。 临行前,按照规矩,要给孩子压岁钱。表姑推开里屋的门,慢慢地伸进脑袋,向妻子打招呼。我十分内疚,又不好开口。心里嘀咕着,父亲看到了恐怕又要对妻子有意见了。 正月初二,父亲接到三爷的电话,言词中隐约透露舅老爷想办七十七大寿,定在初七。眼看着疫情越来越重了,村里的红白喜事也被通知停办,父亲得到消息后也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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