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寻亲”仍将继续 胡祥雨如今已是刑警大队里出了名的“寻亲专家”,但仍然还有很多无奈的时刻。 寻亲工作存在大量历年积案,时间久远,给寻亲增加了难度,“很多照片是几岁甚至几个月的照片,而几十年过去了,识别起来太难了。”胡祥雨说,许多寻亲者与亲人离散十年以上,寻人线索可能只是一个模糊的地名、人名,甚至是乳名、绰号。有时寻人的办法都使完了,资源都用上了,也不一定有结果。 “DNA比对成功”也往往只降临在“幸运儿”身上。胡祥雨说,在目前采集的500人血样中,只有五十分之一的概率能够直接通过DNA比对到其父母,还有五十分之一的概率能够分析到其亲属。剩下的,就成了悬而未决的寻亲案。 “有些工作你可能做了十分的努力,最后只得到一分的结果。”有时候,胡祥雨与工作室的其他民警入村排查了两个月,却未得到丝毫线索,寻亲的工作又如同“针掉入大海里。” 许多寻亲者把胡祥雨当成了“最后一根稻草”。他们会不断给胡祥雨打电话求助,甚至语气极度卑微。在这种时候,胡祥雨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很多寻亲案件是外省的,我们既立不了案,也没法深入去查。” 胡祥雨解释说,如果分析户籍分析到了某个省的某个村,自己只能通过发协助函到当地,而当地有关部门怎么做,他无法决定。“如果对方重视这个工作,或是碰上热心肠的警察,他可能会给你深入调查一下。”2021年,胡祥雨发了上百条协查函,而收到反馈的只有几十条。 在胡祥雨工作室寻亲的两个微信群里,至今还有七百多人在寻亲。谈起下一年的计划,胡祥雨声音洪亮地说:“‘团圆’行动结束了,明年的寻亲还是要继续的嘛!” 工作室的墙上挂着一块蓝底的牌子,上面写着,“胡祥雨工作室已帮助152个失散家庭重新团圆”。
2021年12月30日下午,认亲大会结束后,陈忠林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发呆。谈起认亲之后的心情,陈忠林浅浅地笑了笑说,“感觉很平静,一种踏实的平静。”长长的走廊上,陈忠林被父母、亲戚簇拥着,走出了认亲大会的大厅。和来时不同的是,陈忠林不再是一个人。 2021年12月31日晚上九点半,和母亲相处了一天的李子新给胡祥雨打来了新年祝福的电话。电话里,李子新讲述自己回到泸州老家见到了父亲,也和母亲进行了深聊,多年来心里的疑问和苦楚总算释然。 李子新说,母亲七十岁大寿时,一定会再经过一次绵阳,再来看看帮助自己实现团圆的寻亲工作室。 “他也在慢慢接受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了,时光会淡化一切的,不是吗?”胡祥雨感叹道。“这些家庭的不幸都很相似,他们的经历肯定已经无法改变了,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嘛,总会越来越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