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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父 | 诗经·小雅·鸿雁之什
祈父①,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
祈父,予王之爪士。胡转予于恤?靡所厎②止。
祈父,亶③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④。
① 祈父(qí'fǔ):司马
② 厎(zhǐ):停止
③ 亶(dǎn):确实
④ 饔(yōng):熟食。尸:“失”之借代。尸饔,没饭吃
《诗经》里无比无兴的作品极少,此为一篇。全诗三章,一、二章乃质问言语,二者意同而气势推进。三章责骂加质问,至此,愤怒、怨恨之情已无以复加。
“爪牙”古时非为贬义,属中性词,此处指警卫、卫兵,与下文“爪士”同义。身为君王卫士,虽身份卑微亦无限荣耀,其地位与作用非普通士兵所能比拟。“胡转予于恤?”(我身为警卫,)你怎能派我去戍边?“恤”者,忧愁之意也,意指因派去守卫边疆而陷入居无定所之险忧境地。
祈父即司马,调兵遣将本为本分工作,代表组织部门行使职责,天经地义。但显然人事变更之前工作未有做细,动员大会可能没开,思想教育谈话应该没做,致使君王身边的警卫百分百以上对工作调动不理解且怨恨深切。其实,把君王身边的人调开,司马一人绝无权限,也绝不敢胡乱为之,肯定事出有因:要么是君王的意图,一是令其上前线挂职锻炼镀镀金,日后好委以重任,二是可能工作不称职,贬职处置;要么当事人仅是外围警卫,职位和作用不是多么重要,可替代性强,可随意调配、调度。在警卫看来则完全相反:祈父你这老糊涂,为甚么派我去守边?你这老眼昏花的司马,没看见我家老母断炊了吗?全然无顾大局,以自我为中心,经营的是小家格局。
诗的艺术格局却无可置疑:摈弃比兴手法,直抒胸臆,借用武士的语言形式,以直白、简洁的语句层层铺开直达层层推进不解、愤懑情绪的境界,表现形式与武士身份十分贴切。从中可见,诗不一定非得有阳春白雪的高大上修饰手法、手段,下里巴人的淳朴言语亦可成诗。
行笔至此,想到前不久又有阿三士兵射杀军官的事件,心里不禁替司马担忧:您老人家就不怕“王之爪牙”向您射出暗箭么?官兵一致不现实,官体恤士兵却非难事,再忙,也要把思想教育工作做实做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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