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空空的超市货架不一样的是,周末的pub里仍然不乏社交的人群,屋顶酒吧挤得满满当当地板都看不见地板。公立学校迟迟没有关闭,一方面因为担心必须上班的家长无暇照料子女,另一方面是为了照顾贫困家庭孩子在学校的免费午餐。 3月13日,纽约州的确诊人数已达421例,大部分确诊病例来自纽约市。纽约州和美国同一天宣布进入紧急状态,500人以上的大型聚会取消,小型聚会采取限制措施;10% 的劳动力(大约3.5万人)实现远程办公,让20% (大约7.1万人)错开上班时间。 随着事态不断升级,15日公立学校关门,16日州长下令,从晚8点开始,禁止超过50人同处一室的活动,餐馆全面禁止堂食,只能打包外卖,赌场、电影院、健身房都陆续关门。 对纽约人来说,之前的种种都更像是管家婆的絮叨,餐馆关门了才像是真正的哨声。 3月19日,纽约市核酸检测数量在纽约州长和CDC长达半个月的拉锯战中,一天扩张到5000例。水面下的危机终于浮了上来,确诊人数以每天翻倍的速度加速上升。 美国“震中”为何是第一大城市纽约? 美国境内第一例新冠肺炎病例早在1月21日就在华盛顿州确诊,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加州、芝加哥陆续出现确诊病例,但第一大城市纽约却迟迟没有消息。以纽约的人口密度和流动程度,像我这样一直关注国内疫情的华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CDC最初检测对象仅限于曾经去过武汉的或者直接接触过病患的人士。这个范围相当狭窄,且由CDC严格把控,不许私人机构和实验室检测,试图进行检测的医生遭到政府官员的制止。如果想要进行检测,实验室需要申请审批,过程十分繁琐。除了通过电子邮件提交材料外,还要通过信件提交。开启新检测需要对来自患者或病毒基因组副本的已知阳性样本进行检测。FDA要求五个样本,然而,获得这样的样本非常困难,大多数医院的实验室还没有发现冠状病毒病例。 到2月底,CDC一共检测了472人,与此同时,最初发现病例时间差不多的韩国,每天检测的人数已经上万。又过了一星期,股市开始崩溃,检测也不过1000人,试剂却出现了失效和短缺。 检测资格下放后,纽约迅速增加了检测能力,市民不仅可以在医院排队检测,还开设了四个Drive-Through(指无需下车即可完成检测)的检测点。 现在回看这条三周的时间线,纽约这条路走得并不容易。3月份之前,纽约州一直和联邦政府保持一致。当3月1日,第一例确诊病例在纽约出现时,因为这个病例有伊朗旅行史,算输入性病例,市长州长还比较放松。真正让纽约州长科莫开始紧张的是,3月2号的第二例确诊病例,一位在距离纽约市25英里的律师。他的妻子、儿子、女儿,以及近50名密切接触人群,最终被确定感染新冠,这意味着,新冠的感染人群已经不仅是有海外旅行史的人,而是已在纽约州的社区实现人传人的快速传播。 纽约州长科莫开始在推特上和总统特朗普吵架。但市长州长调动的资源有限,且始终面临着来自联邦的压力。 特朗普和纽约州长科莫在对待疫情上的态度差异,让不少美国民众大呼科莫应该竞选总统。一边是特朗普在面对核酸检测不力的质疑时说:“我对此不负任何责任”;一边是科莫在宣布除必要行业,所有公司员工必须在家上班时说:“如果有人一定要责怪个人,就怪我吧,除我之外没有人对这个决定负责。”科莫指责特朗普没有及时启用“国防生产法案”,以要求美国企业加快口罩、呼吸机和其他必要设备的生产。这导致各州纷纷抢购医疗设备,价格也不断上扬。 3月17日,科莫在发布会上表示,疫情将在未来45天里达到高峰,届时纽约州的医院需要55000至11万张普通病床。目前全州医院只有53000张,需要重症加护病床(ICU)18500至37000张,目前只有3000张,已经有80%在使用中。 3月20日,纽约市终于宣布进入“重大灾难”状态,这意味着纽约可以调动联邦的应急资源(Federal Emergency Management Agency ),包括与军队在市内及周边选址建临时医院,受到影响的小企业也可以申请灾难贷款。此时,纽约州已做核酸检测45437次,确诊10356人,几乎占了全美的一半。仅纽约市就有逾六千例,并且每天以四位数增长。次日,联邦航空管理局下令,纽约三大机场全部关停,航班一律取消。 这已经是距离美国第一例新冠确诊病例发生后的两个月,纽约州发现第一例确诊病例后的近一个月。这段时间,是美国确诊人数由1例到4万例;纽约州确诊人数从1到破两万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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