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迈兰位于摩根敦的工厂,一个实验室技术员给另一名技术员留了张便条,说他得去“搞一搞”设备上的软管,让它正常工作。如果当时有美国药监局的调查员看到这张便条,他会怀疑“搞一搞”指的不是一种原始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是作假的手段,很可能就此让工厂关闭。 要消除这样的变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工厂严格遵守良好生产规范,并对每一个制药步骤进行实时记录。由此生成的数据可以作为蓝图,用来发现并修正不可避免的错误,这也是美国药监局的调查员会仔细检查的过程。那么,公司在自我检查的时候有多彻底,多仔细? 面对这些难题时,马立克证明了自己不仅是一位配方奇才,还很擅长重塑自身。 在迈兰,他很快升到了首席运营官的位子。马立克负责的印度业务不断扩张,印度很快会拥有公司40家全球工厂中的25家以及3万名员工中超过半数的人。他将公司的发展方向转向印度,并在摩根敦与海得拉巴的研发团队之间创造了竞争关系。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迈兰向美国药监局提交的新药申请就增长了两倍,获批的申请也翻了一番。 他的快速升迁似乎证明,他已经用聪明才智熟练地平衡了成本、品质和速度之间的张力,就像创新专家马舍尔卡所说的那样。
不过马舍尔卡也点出了一个重要的区别:在印度,不能把“聪明”的做事方法和印度人所谓的“Jugaad”(随机应变)相混淆,后者指的是通过伦理上可疑的捷径,以最快的速度达成向往的目标。马舍尔卡在他位于浦那市国家化学实验室的办公室里对一名来访者表示,这个词的言下之意是牺牲品质,这是应该完全“摒弃”的做法。 一位仿制药公司的高管曾说,监管机构对仿制药公司的要求和这些企业的实际行为之间隔着一道深渊。为了将成本降至最低、利润增至最大,这些企业会规避监管,诉诸欺骗。它们操纵检测以取得正面结果,隐瞒、篡改数据以掩盖形迹。这些企业在没有必要安全保障的情况下生产低成本的药物,然后将这些药物销售到监管严格、价格较高的西方市场,由此获得巨额利润。 但正如一位美国药监局的顾问所说,仿制药卖到消费者手上确实“只要很少的几美元”,然而“其代价或许是其他一些难以估价的原则的沦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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