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蟹

秋歌 · 发表于 2016-11-15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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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响,蟹脚痒。立冬后西风起的日子，也是听蟹的最好季节。

小时候，每当西风紧的时候，常跟着姨兄去听蟹。主要的工具是一个篓子，一盏灯。篓子没有，可用水桶，用不起手电，就用“气死风”灯。“气死风”灯也不是家家户户人家都有的，只有那些常夜晚去弄渔的“摸鱼姥儿”家里才有。姨夫家里孩子多，常夜间出去弄些鱼、虾、蟹、长鱼，卖了贴补点家用，所以只有他们家才有，我家没有。

听蟹的地点选择很重要，要找一个长着河草的岸边，（要是有点流水的浅滩就更好了）点上“四角灯”，把路上人家草堆上拿来的稻草铺在地上，两人就默默地守在河边等。那时是不能出声的，更不能说话，当你的眼睛累了时，也可以看看河邦里一闪一闪的寒星，和水中起起伏伏的皎月。说是听蟹，其实只能说是看蟹。万籁俱寂，寒风呼呼，裹着大人们的打包布做成的棉大衣，静静地伏在稻草上。不用什么作诱饵，不一会儿，河蟹就会驱着灯光，从水草里向有灯光的地方爬上来。

抓蟹是要有技巧的，当蟹快爬到岸边时，清清的河水就会变混，抓它也是要有一定的技术的，讲究的是“快，准，稳”，因蟹的后退速度是很快的。要是一次不能抓住，它就会退着逃了的，要是让它逃了，这个地方就不能再听到蟹了。只有“快，准，稳”地抓获，才能源源不断地爬到岸边来，被你一一抓获。

长大后，由于进了城，姨兄也有了他的事，我们连见面的机会也少了，那些河塘小沟，在通吕运河高岸冲土时，也都填平了，就再也没有听过蟹。可是，我很想念小时听蟹时的静逸，听蟹时的那种享受，抓蟹的激动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