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开辟“诊疗区” 根据情况对症下“药” 工作从融入这些已经在武汉坚持了二十多天的同行们开始。最初的一周,他们像旁观者一样参与到队员们的闲聊、散步、党小组会以及医师组、护理组的各类型会议中,以了解他们的工作及状态。与此同时,两人在队员们中间展开匿名问卷调查,结果发现,失眠是队员们遇到最普遍和严重的问题。 “有的护士夜里12点上班,他们11点就要花一个小时来做准备,凌晨下了班之后回来还要清洗很长时间,要做一次二次甚至三次清洁。长期的精神紧张,加上生物节律(生理钟)的紊乱,造成很多人有不同程度的入睡困难、多梦和早醒。”沙莎说。 姜长青给队员们做失眠健康教育,“比如睡觉之前可以放些轻松音乐、泡个脚来助眠,放松自己。”如果失眠情况严重,沙莎会根据情况给予定量睡眠和抗焦虑、抗抑郁的药物。 每班4个小时的隔离区工作,护士需要不间断贴身护理患者,实时监护呼吸机、“人工肺”、要给患者喂饭喂药、剪指甲等等。沙莎发现,他们的焦虑程度比医生要更高,失眠情况也更严重。 而且,长期穿防护服会产生不同程度的恶心、头疼、憋气等症状,甚至个别队员会出现心慌、恐惧。“因此有人在下班后不停反复洗手,过度清洁,或者一直担心防护服会不会不严实,病毒会进入。” 在私下的交谈中,沙莎还发现,有些人的焦虑来自于外界,比如亲戚、朋友、同事们的过度关心和担忧,同样会给他们形成暗示,有些年纪稍长的医生甚至害怕自己不如年轻人,进而产生自我怀疑。 “我告诉他们不要和这种感觉对抗,先接受、体验这种感觉才能慢慢解决问题。接受这种症状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然后把负性的情绪转为正性的情绪。”沙莎说。 酒店一层和二层开放的沙发区是临时的“诊疗区”,不过沙莎更愿意把这里看作是聊天区,他们会向队员发出邀请在这里进行团队治疗活动。大家很积极的参与让沙莎他们觉得,问题并不严重,每个人都能正视问题并在积极寻求帮助。 “大家互相交流才发现,原来自己遇到的情况并不特殊,是同行普遍要面对的,这样一来反而轻松了不少。”队员们的情绪在这样的小团体活动中慢慢变好,姜长青用数据说话,“我们刚去时一天要做三次团体治疗,每次大约10人一组。现在只需一次就够了。” 也有一些医护会私下单独约见沙莎和姜长青咨询,寻求进一步的治疗或者用药。
“逆行者”的心理支持
姜长青和沙莎都曾多次参与过地震、沉船等灾难后的心理救援,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大家需要共同面对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病毒。沙莎觉得这与自然灾害或者突发事件不同, 如影随行的病毒带给人的恐惧是持续的,因此,就算被外界奉为“英雄”、称作“逆行者”的一线医护,也需要专业的心理支持做后盾。 截至目前,沙莎和姜长青已经参与心理干预100多人次,并对近30人开展针对性个体治疗。“大家基本上还是心理层面的困惑,没有达到精神层面,这是一个好消息,大家整体还是乐观的, 尤其随着疫情的缓解,情况会越来越好。” 有一件事沙莎是意外的,几乎每个人都认为,驰援武汉所做的工作要比在本医院的日常工作轻松很多。工作压力对于医护人员来说几乎伴随整个职业生涯,“他们觉得工作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换了个战场,一个不是很熟悉,而且容易产生恐惧的战场。” 从2月底开始,除了沙莎和姜长青外,广东、陕西、四川等地专业心理医生和咨询师作为医疗队的补充力量前往武汉,为包括一线医护在内的人员展开心理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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