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意义上,阿富汗更像是一个孤岛而非枢纽,在此地军事冒险可能得不偿失。图为,在阿富汗上空执行任务的美军武装直升机 相比而言,美国人的失败更不应该,毕竟有英国和苏联前车之鉴,因此也更能证明华盛顿在发动这场战争时的决策存在重大失误。 这也带出另外一个问题,在拿不上台面的动机中,地缘政治野心很可能并非全部,甚至并非主要因素。这一决策失误的深层次背景更可能源于意识形态而非地缘政治。确切地说,阿富汗战争的决策更多来源于冷战后美国对自身实力和自由主义霸权的迷信。 在进攻性现实主义代言人约翰·米尔斯海默的著作《大幻想——自由主义之梦与国际现实》中,作者指出冷战后的美国彻底陷入了自由主义的幻梦,冷战被约翰·伊肯伯里和小约瑟夫·奈这样的自由主义学者认为是意识形态的胜利,自由主义的胜利。在国际关系中利用美国在冷战后获得的绝对实力优势推行自由主义,当遇到阻力时甚至不惜发动战争,被他们认为是塑造未来理想和平世界的合理方式——尽管所谓的“和平”也许是通过更多的战争和杀戮换来的。在整个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那些重要的自由主义信徒们成为白宫和国务院制定政策的重要幕僚。在他们的理论影响下,“专制”的南斯拉夫被肢解、独裁的萨达姆被绞死、“恐怖”的塔利班被推翻…… 米尔斯海默的看法则正好相反:自由主义并不能带来和平。历史一再证明,当普世自由主义与民族主义正面碰撞时,胜利的总是民族主义而非自由主义(其论证逻辑和过程有兴趣的读者可参阅原书,本文不再赘述)。美国和西方世界的“十字军”行为是愚蠢的,其对武力和实力的滥用造成了世界的不稳定和大部分流血冲突,却没能让那些“不那么自由”的国家和人民在接受自由主义之前先放弃民族主义。而在这个注定失败的冒进过程中,美国作为21世纪“十字军”的旗手,不仅消耗了大量本应用于现实主义国际博弈的资源,同时也让自由主义这件外表华丽的“圣衣”被沾染上了仇恨之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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