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都没吃到啊”、“终于吃到一口面了”、“你不知道我都好想吃的”,这样的话曾连容这几天常常听到。 门店还不能堂食,只能打包好递给顾客。好多顾客一接到面就把袋子扯开来吃,有的顾客干脆说:“不要打包了,直接连碗端给我。” 上午高峰时段,店门口的台阶上、马路旁,蹲的都是吃面的人。“门口到处都是人在吃面哦,我们过一会儿就出去收台阶上的纸碗,一收就是七八个。”曾连容忍不住笑。 往常,店里一天能卖上千份,但现在最多的时候只有三四百份;外卖平台上的销售量,也从一百多份滑到了四十多份。曾连容说,以前有几个老顾客,会从汉口、汉阳坐几个小时车来这里,然后带一碗面回家,但因为城市交通没有完全恢复,也不怎么能见到了。 曾连容说,真正要恢复武汉以往的客流量,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但只要开始了,有事做了,她焦虑的心就踏实下来了;因为店长的工作,她认识了这个片区的很多街坊,跟老顾客有了感情,“能天天见到顾客,看到他们吃上了面,我总归是开心的。” 把东西做得好吃一点,再好吃一点 武汉解封前后,刘黎感到最明显的变化是路人的穿着。前两个月,街上的人都穿着睡衣,头发松松垮垮,手上最多拿个快递。而这两天,经过他鸭脖店的女生都打扮了起来,穿得很洋气,化起了妆。 一年前,刘黎和朋友合伙在江汉路开了一家鸭脖店,开店以来,这是关门歇业最久的一次。 疫情开始后的两个月里,刘黎一次也没出过门。“最难熬的时候就是电视剧追完了,然后游戏也没什么玩的了,然后我们家猫没有猫砂了,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办。” 武汉一家早餐店前,市民保持距离排起长队。新京报记者 郑新洽 摄
不能开业,就意味着没有生活来源,单身的刘黎是个月光族,每个月有房贷、车贷要还,三月份刚开始,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他开口找了父母。 他说,开店变成了他每天都想念的事情,而真正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却没有预想的兴奋,只觉得松了一口气,“终于快要熬出头了”。 两天前,他第一次跨出家门。扫码、登记、测体温,然后径直骑电动车去了店里,一口气把里里外外收拾了个遍。 刘黎说,以前开店时,他两天都不愿意扫一次地,现在他一天扫两次,“我第一次那么渴望上班,在家里都憋坏了。” 开业后的第一位顾客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把车停在店门口,摇下车窗玻璃,问店里的卤菜新不新鲜,刘黎站起身来点头。随后又给他准备好菜品,送到了车上。
居家隔离时,大家买菜都要通过社区一起买,但肉不方便团购。刘黎说,这两天大家对肉类的渴望一下子释放了,店里的荤菜比以往卖得更好。 开业的两天里,上门购买和外卖订单的客户各占一半。刘黎说,已经接连有几位顾客要求店里的东西一样来一份。 刘黎说,刚解封的武汉还处在复苏期,虽然这两天的营业额没有从前高,但他觉得只要还在开店,过一天就算一天。“生意上的事,慢慢来吧。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有什么想不开的也都想开了,”他说。 刘黎手机里,“您有新的外卖订单”的声音不断传来。他想把店里的东西做得好吃一点,再好吃一点,多一点回头客就是他最大的希望。 (应受访者要求,黄韬为化名) 文 | 新京报记者 张芮雪 实习生 孔宁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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