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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屿山给我的感觉是非常的放松,它一点儿都不会激励你。你去很多地方爬山,经常走几个台阶它都会标记此处离山顶多少米,或者高度多少米之类,但天屿山不是,就是一整个电梯直通山顶,而且回头看过去的风景还挺震撼,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山,上去还能看到那种山色和天光。」徐丽说。 对徐丽来说,那是个特别的时刻。从小,作为家里的长姐,她被要求承担更多的责任,而她也靠自己的努力,从一个小地方拼搏出来,来到了北京,站稳了脚跟。在这样的人生叙事中,「窝囊」这个词原本不会出现在她的个人信条里,但在天屿山山顶乘凉的那个瞬间,她觉得窝囊也没什么大不了,「放过自己吧」。 如果说传统的登山只是考验腿部肌肉,传统的漂流则伴随着更多的风险。有句顺口溜广为流传,「早上漂,中午捞,晚上吃席,半夜烧,第二天山上多了个包」。 王敏起初是抱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态去高过河漂流的。那是去年9月,水有些凉,但她为了证明自己能行,还是决定去挑战一次最高难度的漂流。 戴上头盔、护膝,拿着舀水的勺子,再拿一根长棍,她就这么排队坐皮划艇出发了。前面半小时,她心想「不过如此」,一边感叹「水质真好」,一边举着手机录视频。 一个小时后,弯道越来越多,水位落差也越来越大,流速明显加快了。她和船像水中的陀螺一样旋转,河水就是抽打她们的鞭子。有一回,水流直接把她的船冲到一个岩石洞里,洞穴很窄,她坐在船里不敢直起腰,突然感到头上的安全帽和岩石猛地撞了一下,「如果没有头盔,我的头就是一个窟窿。」 但这只是个开始,漂了一个半小时,旁边一起漂流的人提醒她,「从现在起你刚刚脱离儿童区」。两侧的岩石柱越来越多地伸出来,河里的浪不断拍打着她的脸,她越来越害怕,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喊出声的话,直接喝一口水,憋着的话又无法驱散心里的恐惧。直到一个小瀑布把她的船掀翻,她整个人被船倒扣在了水底,才被岸边的安全员拿网兜救了起来,被捞出水的那一刻,她哭着喊「救救我」。而像这样的落水,她在这段漂流中一共经历了三次。 漂了三个小时,她冷得牙齿打颤,终于出水了,她就一个想法,「活着真好」,直到发现看不清东西,才察觉到眼镜片还掉了一片。她也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人在漂流之前会告诉家人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她以为是段子,但那时,她觉得真的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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